【新少四·冷无】花落扇 （柒）
【新少四·冷无】花落扇 （柒）
7
当诸葛大人说出要安排楚离陌入住麒麟司做冷血的贴身丫鬟，去照顾冷血的饮食起居的时候，那一刻，冷血，不，除了冷血，还有无情追命铁手，姬瑶花包括楚离陌，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毕竟，麒麟司是男人的地盘，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能住进麒麟司的。诸葛正我这么一说，也难怪大家反应会这么大。虽然众人一至反对，但诸葛大人却还是一味的坚持。众人见实在无法阻拦，也只得作罢，任着诸葛大人径自安排。
于是，离陌就这样，应着一众丫鬟和女捕头嫉妒的目光中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入住麒麟司了。
说起让离陌入住麒麟司，众人除了奇怪诸葛大人为何会让她去照顾冷血，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诸葛大人怎么会忽然注意起这么个小丫鬟？
其实，这件事，是诸葛正我和离陌的一个秘密。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不久前，离陌被春萍姐捉弄，让她去厨房干活，结果不小心把厨房弄烧着了。春萍姐一气之下要赶离陌走。离陌走之前向春萍姐要回了进神侯府时被春萍姐抢走的一个玉佩。恰巧离陌拿着这玉佩就被诸葛大人看见了。诸葛大人一瞧那玉佩，竟发现，那正是她师妹卞红药曾经所佩戴的随身之物。
后来，在询问之下，诸葛正我知道了，这楚离陌，竟是他的同门师妹，卞红药的女儿。卞红药曾经也是神侯府的一位名动四方的女神捕，而且还是读心世家的传人。而更让诸葛大人惊喜的是，同样的，离陌也继承了其母亲读心术的本能。
于是，诸葛正我就开始对离陌特殊照顾，并且将卞红药失踪前留给他的一本读心术秘籍给了离陌，让她多加修习。当然，因为诸葛大人的关照，春萍姐也没再敢提赶她出神侯府这事。反而对她愈加的谄媚。
可是如今，诸葛大人又来了这么一出，离陌实在是不懂诸葛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也只得乖乖遵命，准备去麒麟司当那个冷血的贴身丫鬟了。
不过，离陌离开众丫鬟去麒麟司之前，其实还有更大的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叶儿。
自从离陌被诸葛大人调到麒麟司，众丫鬟自然是不敢再对她怎样。没了原来的欺负对象，她们只能把气撒在和离陌关系要好的叶儿身上。粗活重活累活就都让她来干，对离陌的气也都往她身上撒。离陌瞧着可甚是心疼。
不过叶儿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当她知道离陌要被调到麒麟司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希望离陌能帮她一个忙，那就是帮她取冷血的血。
原来，那日冷血和无情没有追上那九尾狐，离陌却追了过去。她原本是寻着叶儿去的，结果却发现叶儿竟然就是九尾狐。之后，她又随着叶儿一直去到了她家里，又知道了叶儿原来是为了救她的夫君，需要冷血的血做药引，才去伤的冷血。而那日离陌假装腿受伤，其实也是为了让叶儿能够名正言顺的把她给叶儿准备的伤药留下。那晚，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叶儿的腿被冷血给划伤了。
离陌与叶儿一直交好，叶儿的忙，离陌也必定是要帮的。她答应了叶儿，帮她拿到冷血的血。叶儿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没有像其他丫鬟那样落井下石。如今她有难，离陌怎能不帮呢。于是，离陌就拿着自己的行李，以及叶儿给她的那个取冷血血的小瓶子，来到了冷血的住处。
叶儿曾经想方设法的想要取得冷血的血，离陌现在又成了他的贴身丫鬟，取血应该更加简单了才对。可这冷血似乎就是看离陌不顺眼，让她干着干那也不让她休息。离陌真真是气的不行。这简直比当初在春萍姐那里还不如！
可是气归气，她还是要好好干活的。离陌一边忙活着，不禁又想起了无情公子。真不明白诸葛大人为什么偏偏让她来伺候冷血。如果让她来伺候的是无情公子该有多好啊。无情公子肯定不会像这家伙一样冷酷无情……
等等，我在想什么呢。
离陌脸一烫，被自己满脑子的妄想吓得差点将手中的抹布扔出去。
就这样过了几日，虽然离陌一直在与冷血斗着法，但好歹也没闹出什么大事。离陌也趁着不干活的空闲，认认真真的修习读心术，倒真是进步了不少。
这天，离陌正要去给冷血准备午饭，一个小丫鬟忽然就把她拦了下来，塞给她一盒点心，让她去后山瀑布把这盒点心给冷血。喜欢冷血的丫鬟不在少数，也时常有托离陌给冷血送东西的丫鬟，离陌也是习以为常，没怎么在意。一听是在后山瀑布，接过点心便去了。
但当离陌来到后山瀑布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麒麟司的男捕们在洗澡……的场景。
离陌这下是彻底吓傻了。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长这么大哪见过男人洗澡？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捂上眼睛的离陌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无情公子也在那里。虽然没有下池子，但也只穿了一件单衣，外套都没穿。离陌都不敢看他的表情，尖叫着就慌慌张张的捂住眼，脸都要烫得可以煮鸡蛋了。
正当离陌慌乱不知所为时，身后忽然有个人扳住了她的肩。离陌一愣，抬头，居然是冷血。此时离陌大脑一片混乱，指着冷血便开口，支支吾吾道“你……你……”
“你什么你。”此时，离陌这才注意到冷血竟是一脸的怒气，吓得离陌不自觉的想往后退，哪知冷血却忽然又抓着她的肩把她扳了回去“你太不知羞耻了。你不是想看吗？看啊！”
离陌哪还敢再看？惨叫着推开冷血便火急火燎的跑走了。冷血被离陌猛的推开，后退了几步，却也没再去拦离陌。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就那样在原地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却见无情就从那边走了过来。此时他就穿了件淡紫色的单衣，大概也是刚从池子里上来，身上还有点水淋淋的感觉，冷血看了竟是不自觉的一怔，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无情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那么凶她做什么？或许她不是故意的。”
见无情还在为离陌说话，冷血当真是气急了，一把抓住无情的手腕，怒道“若不是你已经穿好衣裳，还不知能让她给看见了什么去。”说罢，冷血忽然收手，将自己的黑色外衣脱了下来，不由分说给无情披上，拉了他就要走。
无情莫名其妙，看向前面的冷血，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随便哪。”冷血回头，一脸怒火，目光却是冰冷。他看向无情的脸，说道。“总之，不准待在那。”
无情被冷血这一句话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哭笑不得的被冷血一路拉回了自己的房间。期间还有无数个路过的丫鬟捕头对他俩投来诧异的目光……
也是，冷血这么大喇喇的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让别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想。但冷血拉着他的力气真的很大，他挣也挣不开，无情甚至都怀疑冷血用了内力。也不知冷血在闹什么脾气，也不和他说话，把他拉到房间后就冷着张脸闷不吭声的走掉了，留无情一个人在房里一头雾水。
身上还披着冷血的外衣，无情到门口张望了下，那人早已不见踪影。叹了口气，无情抬手将外衣拿下来，抖了抖，心里想着等以后想起来再还他好了。
自从上次九尾狐袭击冷血，这京城的大臣被杀事件也没有再出现，这更加确定了几人对于九尾狐正是这些案件的始作俑者的想法。只不过自从屠晚死了之后，其他三大凶徒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越是这种宁静，却越让人不安。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抵便是如此。因此，神侯府的人也不敢过于的放松，反而是更加的加紧了在京城内的排查。
果然，未过几日，三大凶徒便开始有所动向了。只是，这次，并不是三大凶徒找上门来，而是三大凶徒给神侯府下了一纸战书。
那日铁手正巧就在门口溜达，却看到一个产妇哭哭啼啼的跑过来，说她的孩子被抢走了，并留下了一封信。而那封信，正是给四大名捕下的战书。据几个同样孩子被抢走的妇女的描述来看，几人判断出，行凶并且下战书的，定就是那三大凶徒。这三大凶徒无恶不作，如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是罪大恶极。不过，诸葛正我则是让几人先冷静，首当其冲是要保护孩子的安全。此次约战，为了孩子，非去不可，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能越保险越好。于是便嘱咐无情他们多带几个捕头，一同赴约。
几人被诸葛正我遣去准备，无情走在最后，待追命和铁手都走了出去，无情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世叔，问道“世叔，冷血他怎么没来？”
“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诸葛正我挥挥手，说道。无情一愣“更重要的事？比三大凶徒还重要的……是关于九尾狐的？”
诸葛正我听无情这么说，只得无奈的笑笑，叹道“唉，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无情啊，你的脑袋，都快比你这一身武功还要值钱了。”无情也笑了笑“世叔过奖了。冷血这是已经发现九尾狐的踪迹了？”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踪迹。”诸葛正我皱了皱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抬头，看向无情“不过，冷血说，这九尾狐，就在我们神侯府。”
“哦？”无情一怔，复又想起之前冷血对离陌的怀疑，便问道“冷血他不会是觉得离陌姑娘就是……”
“不会不会。”谁知无情还没说完，诸葛正我便否定了无情的想法。无情有些奇怪。世叔好像对楚离陌极为信任的样子。而且想到这，再加上前几日的特别照顾以及又让她去麒麟司照顾冷血，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无情觉得，世叔好像和这个楚离陌……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世叔不多说，无情也不便再多问，随意说了几句让冷血多加小心，便退下去，准备去赴三大凶徒的约了。
这三大凶徒，在关入天山地牢之前，便是世人皆知的凶神恶煞。他们无恶不作，为非作歹，害人无数。如今他们被人放出了天山地牢，此次居然还杀害平民夺人幼子，这神侯府作为一个朝廷的重要断案机构，也不能再按兵不动了。
此时，无情铁手和追命带领着一帮兄弟，来到几人查出的三大凶徒的所在地——西郊树林。这三大凶徒虽说没了屠晚，但依旧是极难对付的敌人。先不说他们武功与他们不相上下，怕就怕暗箭难防，再让他们使出了什么花招算计了去，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帮人小心翼翼的进入到树林里。此时正是午后，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零零散散的落在地面上。风吹动着树叶飒飒而响，却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无情追命和铁手三人分别站开，四下观察，以防三大凶徒的突然出现。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的出现。即使如此，一帮人仍然十分警惕的向前缓缓行进。
然而，正当他们缓步往前行进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空气快速划动的声音。无情反应最快，因平日多闻暗器之声，一听便听出是有类似暗器的东西飞来，拉了两侧的追命和铁手就朝一边儿躲开。可那飞来的东西却并非暗器，那些东西落到了地上，一下子便爆炸了开来。紧接着，一股辛辣便侵入了他们的眼睛与鼻腔里。方才无情拉着追命和铁手闪避开，又及时捂住了口鼻，三人才没有被那爆开的掺有辣椒的火药呛到。但其他的捕快此番却是猝不及防，来不及捂住口鼻，眼睛便已被辣的睁不开，站在原地捂着眼，留着眼泪，匆匆忙忙的想要恢复视力。
然而，要杀人，这点时间，就足够了。
红色的烟雾当中，防不胜防的，便是杀人于无形。
“四大名捕，你们杀我兄弟屠晚，我们四大凶徒同气连枝，义结金兰。我们要为屠晚报仇！今天……就是你们四大名捕的死期！”
转眼间，一道剑气袭来，追命还来不及看清，身边的一个捕快忽然就是一声惨叫。追命连忙回头，却只看见身边的人已经捂着脖子倒了下去，谁干的，竟是一点儿也看不清。
“我们兄弟四人从小闯荡江湖，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却天人永隔。这个仇，我一直记在心里，今天终于可以得报了！我要你们四大名捕，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追命不远处的无情就只感觉一个黑色的身影忽远忽近，想要追上前去，身边的兄弟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根本来不及却搞清楚状况，随着周围兄弟们的惨叫，转瞬之间，身边居然就只剩下了追命和铁手两人。
看来这次……三大凶徒真是要和他们以死相拼了。
无情皱眉，此时辣椒粉差不多也散开了些，只见一道黑影朝远处窜了过去，无情反应过来，对身边的追命说道“追命，去救孩子。”追命听了，点了点头，脚下一使轻功，便追了上去。而追命一追，那边另有两个身影也现了身，上前要去劫住追命。无情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叫了声铁手示意，便和他一起上前，挡住了要去劫追命的唐仇和燕赵。
铁手率先出手，和那唐仇交起手来，而无情就与四大凶徒之首，燕赵缠斗了起来。无情自小修习暗器，此次却用了扇子与那燕赵打斗。虽说是用扇子，但也用了释放暗器之法。只瞧见那一柄扇子不知何时脱了手，在空气中转了圈儿便朝燕赵袭去。落叶无声，折扇横扫，竟硬生生的是被劈做了两半。燕赵险险的闪过那扇子，哪想飞到身后的扇子却在他身后转了个弯，朝着他背后便飞了过来。还好燕赵反应快，朝一边儿一避，才躲开了那扇子，但身侧还是被那扇子划出的气流弄得挂了彩。抬头，那扇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弧度，一下子便被无情稳稳的接住，拿在了手里。此时的无情执扇而立，乍一看手中确无半点利器，若不是那身暗色飞鱼服，分明就只是个翩翩公子，何来方才如此凝重的杀气。
当真是杀人于无形。
燕赵当然也知这无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那“千里定轮回”之说，说的便正是无情这一身的暗器功夫。不过，这燕赵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无情善使“千里之力”，燕赵就钻了个空子，起身忽然上前，与无情近了身。无情着是一怔，眼瞧着眼前儿的人出手便朝自己打来，无情连忙抬手格挡住。原是这燕赵料无情善使暗器，近身功夫便是一个弱点，便借了这弱点想与无情近身而战。不过可惜，这次燕赵又料错了。无情纵使近身不如暗器，但对付燕赵也并没有多么吃力。只瞧见他不紧不慢的执着扇子，与燕赵过招拆招，丝毫不见慌乱。但此时的燕赵却已有些吃力了，无情因常年练就暗器出手的功夫，出招的速度也胜了燕赵一筹，过了几十招，无情忽然出手一推，便把燕赵给猛地推了出去。
这一推，燕赵便离无情有了些距离。而无情同样也不给燕赵喘息的时间，抬手便是再次将折扇飞出，击向燕赵。这下燕赵真的是躲闪不及，被那扇子狠狠划过，生生接下了这一招。
那扇子伤了燕赵，在空气中转了几下，又飞回了无情手里。无情手一收，那折扇便“啪”的一声合上。而此时的燕赵，被扇子击到，用铁杖撑着身体才勉强站住，但手上滴下的血却出卖了他。
此时燕赵已身受重伤，大势已去。这四大凶徒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无情真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此时此刻，除了这四大凶徒，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幕后主使者。于是无情便忍住心中怒火，收了扇子，厉声问道“燕赵，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
哪知那燕赵却只冷笑了一声，不但没有招出那幕后黑手，反而突然脚下一蹬，再次朝无情冲了过来。无情见燕赵没有要招供的意思，而他又如此不知悔改，心下想起方才惨死于自己身侧的弟兄们，手下也留不得什么情面了，伸手扬扇，眨眼间，一面扇子便被分割成了诸多细刃，朝着燕赵便刺了过去。无情这一招发的令燕赵猝不及防，再加之其受了伤行动受限，竟是硬生生的便被那无数利刃刺穿了身体。
无情见已伤了燕赵，便挥手收回扇子，而那边燕赵被刺穿了身体，鲜血涌出，已无任何还手之力。瞪大了眼睛，缓缓的跪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燕赵已然解决，无情站在那，低头瞧了瞧手中的扇子，忽然就有些发怔。这么多年，自己又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每次杀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涌上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即使，眼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无论是否有凭有据，取人性命本就是屠戮杀生之事，即使是为了更多人的平静生活而去杀人，也无法洗脱鲜血留下的痕迹。
也许，这便是当初冷血所说的，“他们的命运”吧。
正当无情站在那兀自出神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铁手的声音。无情一愣，回头，却见铁手拖了唐仇走了过来。无情看向铁手，有点不明所以“铁手，这……”
“她……她以为燕赵死了，就……”铁手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道。却见铁手拖着的唐仇忽然用力甩开了铁手的手。此时的她也已身受重伤，看样子大概也命不久矣。她匍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流出鲜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鲜红色的血线。她艰难的在地上爬，一直爬，一直爬，爬到到躺在地上的燕赵身旁，然后颤抖着双手，扶起了他。
“大哥……我是唐仇……”无情听到唐仇对燕赵说道，那声音里却带了一丝哽咽，此时燕赵似乎也感觉到了唐仇，即使受了伤没了力气，还是撑着抬起手，颤抖着与唐仇十指交握。唐仇被燕赵握住了手，低头，也受了重伤的她，发出的声音甚至有些不清晰“我们兄妹四个人……终于又在一起了……”
燕赵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即使呼吸都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开了口。“三妹……是大哥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你非跟着我……今天，也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那燕赵说到这，猛地咳了起来。唐仇匆忙打断他“大哥……你千万，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初要不是你收留我……我早就像乞丐一样……饿死在街头了……”
无情见两人已身受重伤，却还不忘兄妹之情，心下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便转过身去不忍再看。而铁手似乎也察觉到，便随着无情一起转过了身去。
“我不配做你们的大哥……”身后燕赵那虚弱的声音响起“我本想……带着你们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没想到……”说着，他再次咳了起来。唐仇哭着摇头“大哥你别这样说，我们几个出生入死走到今天，还要说这样的话吗？”说着，她好像有些激动的拉起燕赵的手，说道“如果，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做兄妹……还要做兄妹……”
“答应我。”燕赵仿佛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般，对唐仇说道“答应我……下辈子……换种活法……答应大哥……下辈子，换种活法……答应……答应我……”此时的燕赵已经是奄奄一息，还未等说完这句话，手一松，便已掉了下去。唐仇一怔，却见身边的大哥已经没了气，心里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我答应……”她抱紧了自己的大哥。那个带着他们出生入死并肩作战，那个为了他们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大哥，哭着一遍一遍的说“我答应，我答应”仿佛是怕他听不见，唐仇俯身将脸紧紧的贴到了燕赵的脸颊，鲜血混了眼泪，啪嗒啪嗒滴在鲜红的衣服上，却还是分外的扎眼。然后背对着他们的无情便听见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听不见了，就只听到一声手臂落到衣料上的声音，“咚”的一声，闷闷的，恰好就敲在无情的心上。
此时，无情才缓缓的回过头。那燕赵和唐仇，头抵着头，倚在一棵树下，就那样双双去了。阳光错落有致的撒在这两人的身上，像是在为他们奏着一曲哀伤的离歌。
无情缓缓走过去，身旁的铁手还有些警惕，想拦他，无情却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接着他走到这两人前面，站了会儿，然后蹲下身。那唐仇断了气，眼睛却还睁着，当真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无情叹了口气，抬手，替唐仇将两眼合上了。
“人世苍凉。”无情看着眼前十指交握的两人，缓缓说道“虽然这四大凶徒作恶多端，但也许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渴望着正常人的生活吧。”
“是啊。真没想到，这四大恶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兄妹之情。”铁手站在一旁，抱着臂，说道。无情怔了怔，看向眼前的唐仇和燕赵，心里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日的冷血，就着月光看着他，却好像是相隔了遥遥几世般的距离，触手不及。他低了低头，然后再次抬眼看了看眼前已逝的两人，却露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微笑。
“兄妹之情啊。”
他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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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冷无戏份大概有些少……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奇怪吧，我不喜欢写文写哪个CP就全都是这两个人的事，我想要把两人周围的人也都刻画出来，这样我才觉得是一篇完整的文章。这章写四大凶徒的笔墨比较多，主要原因其实是……在电视剧里被燕赵那句“来生换种活法”给感动了。也许真如冷血曾经说的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或好或坏。也许此生四大凶徒注定是悲剧，但我希望来世，他们也能变成四大名捕那样的英雄豪杰。即使不是，我也希望他们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然后在某一天，某一个时间，四个人，再次相遇。
